活页刊

非洲传道记

黄色护照

薛玉光

 

  当我第一次到依索比亚的时候,正值执政的无神主义党两派进行武斗。入夜枪声卜卜,多处实施戒严。白天行路甚不容易,有的地方车行一两公里要经过几个检查哨站,情形相当恐怖。

  我到达首都亚狄斯亚巴巴后,一面即刻开始讲道事奉,一面办理通行证准备南行去真玛,要在一个圣经学院对全体学生讲几天道。我们很谨慎小心填表交照片然后取得通行证。真玛圣经学院院长白力斯基牧师开他自己的吉普车要把我载到南部的真玛去。

  沿途我们要通过许多哨站,那些武装的农民持枪走近喝令停车,我们遵命停下来让他检查(不如说搜查更符事实)。我的朋友白院长是加拿大人,在依索比亚传道已经二十年,讲得一口流利的非洲哈力语,但那些军士检查他非常详细,看了他的证件简直什么都搜查,连打字机也看了又看,并问许多话,又上车来翻箱倒箧,后来我看着实在不舒服,不免心中特别战兢,不知这些非洲兵会对我怎样搜查。于是赶快取出护照给他看,他只不过翻一下,(想是英文他看不懂)又朝着我的脸看看,很快把证件就还给我,而且很友善地挥手示意可以走了。到了第二站第三站…以及好多检查站,那些检查员都是一律同样态度,对我非常客气,对我的同伴不客气。我心里觉得好奇怪。照理说,我是外来的陌生人,他们应当仔细查我的一切,我的同伴是长住依国的熟人,可以放宽一点,但他们竟对待我特别客气,只要一看我的脸就不再查,放我们走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因为路途很远,且越愈近真玛城愈多山坡,路面崎岖不平,有时我们必须停车休息一会儿再走。当我们停车的时候总有几个当地人接近我们,把我们好好端详一番。有的走近我们的车往里东看西看,也有的人在一旁唧唧咕咕谈起话来。我是初到非洲半句非洲话也听不懂,但白院长精通非洲话,他暗中听听他们所讲论的是什么,他听到有人正在讲论坐在车前座这位陌生客是谁,有人回答说此人必是属于“达尔克”的人物,这“达尔克”的意思就是革命委员会,即当时统治依索比亚全国握有军政大权的最高机关。我闻此言才恍然大悟。原来一路上那些哨站见车上坐的是黄皮肤的中国人,竟把我当作是从北京派来的高级干部!当时从大陆派来许多顾问全是与我一样肤色的人物,他们看见我穿西装坐在车前座,替我开车的又是白人牧师,想必把他当作我的私人车夫。我既有西人牧师当车夫,一定来头不小,所以不必查就放我走。我不禁心中好笑,为此向神低头敬拜。是祂叫这些人一时糊涂让我出入平安,可以为祂自由工作,神的保守何等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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