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页刊

向新一代传讲旧约的信息

何杰

 

  新约正典未成形前,早期基督教信仰群体中所传诵的,是基督生平故事,并他们一直以来从犹太信仰中承接过来的“旧约”(耶稣,保罗,彼得,约翰,马太及他们的早期信仰群体都是犹太人)。

“旧约”岂旧?

  保罗对提摩太说“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提后三:16)

  他们这“圣经”就是我们今天的“旧约”。耶稣作为敬虔的犹太人,祂在会堂念诵的,也是旧约中的以赛亚书(路四:16-21,参赛六一:1-2)。在劝说哥林多教会时,保罗也引用民数记中以色列人在旷野的故事作为鉴戒,“并且写在经上,正是警戒我们这末世的人。”(林前一一:1-11)我们可以说,早期教会的主流态度,都视旧约的律法书,先知书和诗篇为历久常新的“话”(路二四: 44)。这些圣典,并没有被渐趋形成的“新约”正典所取代。若要向新一代的信徒传讲旧约,我们一定要清楚持定这“旧约不旧”的信念。

两种极端的释经态度

  但这信念在历代教会中受到两种极端释经态度所冲击。一是看“旧”约为没有本身实质意义的,一切都是“新”的影儿,不过是指向基督。这种全面基督化的理解,把旧约丰富的历史,文化,宗教信仰等意义置诸不理,甚至把不能基督化的经文视为过时,或与新约对立化。理念上虽然有这种偏差,但亚伯拉罕的信心故事,约拿书的讽刺文学,诗篇的祷告与赞美,仍有活力地突破这些封闭的框架,向敬虔阅读的人说话。

  另一种极端态度较为复杂,是启蒙时代后批判性的历史研究所产生的后果。学者为了把圣经从教义的前设中释放出来,订下了科学化并有方法论的研究法来理解旧约,使到旧约的诠释纯粹为一种客观描述性的学问。因此旧约只看为以色列宗教历史的文学结晶,不容存有对基督徒宣讲信仰的意义。在此观念的禁制下,旧约从教会信仰生活中被夺去,只交在有识之士的手上做学问的研究。可幸旧约本身亦活泼地突破这些纯客观的学术框架,并有力地显出其宣告性的信仰:“神说…”,“…这是耶和华说的”,且对读者要求忠诚的回应。摩西五经这些古旧的文献,也不是过时的信仰典籍。作为律法书总结篇的申命记,就以摩西苦口婆心的传道者角色劝说新一代。显出这信仰不是陈旧的,乃是代代皆要宣述,并要从新认信的。摩西以第一身的传道者谆谆善诱,指出这生死祸福之道,乃是离人心不远,叫人得赖以存活(申三○章)。看似沉闷过时的利未记,在申述献祭,圣洁等条例后,亦以祸福选择陈明利害(利二六章),叫人不可一笑置之。条例可会过时,条例背后以色列圣者的神圣与庄严却不会过时。这种陈明祸福,听之慎之的态度,亦见于先知何西阿的结束部分(何一四:9)和耶稣登山宝训的总结时的四个挑战性的选择(太七:13-14;15-20;21-23;24-27)。

活泼庄严的文献

  简单来说,旧约本身乃是活泼的文献,不限于学者设定的客观研究框架,而夸越时空,却又带着本身的历史,文化,宗教色彩,就以色列圣者晓谕的姿态,大胆庄严地向历代的读者宣讲历久常新之道。

  持定了这样的一个“旧约不旧”的信念后,往下来便要处理承载这不旧真理背后的文化和历史问题。这些本身饶有趣味的课题,在主日讲道三十分钟的时框里难以细致交待的,而需辅以主日学或专题课程作详细讲解。从过往传讲的经验所得,愈有背景认识的信徒,对旧约的信息愈是听得津津乐道。话说回来,新约圣经与我们也有二千年历史的差距和犹太,希罗文化的差异,有系统的教导是必要的。

  至于内容方面,旧约因其强烈“现世性”的向度,把信仰与文化,政治,社会,经济,伦理,历史,环境等范畴都紧密地串连起来。内中有充满人性的故事(如雅各,约瑟,大卫故事,路得记,以斯帖记),历史性的叙述(如列王纪,历代志),哲理性的思辩(如传道书,约伯记),律例性的原则(如利未记,申命记),前瞻性的盼望(如先知救恩的应许),末世性的超越(如但以理书);也有情意盎然的雅歌,发人心省的先知斥责,心灵深处的祷告与歌颂(诗篇),难以一一道尽。但他们都能触摸心灵,修正脚步,锻练思考,引发神人互动。无可置疑地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

(蒙允转载自基督教周报第189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