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再批鬥倪柝聲之平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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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柝聲的榮辱升黜一書的質疑

倪徐恩秀

 

8/26/03

蕭院長壽華博士,香港建道神學院
許社長朝英先生,宣道出版社

副本:梁家麟先生,香港建道神學院

敬愛的 蕭院長壽華博士許社長朝英先生 鈞鑒:

  最近在香港的朋友帶給我一本建道神學院今年四月份出版的倪柝聲的榮辱升黜。讀後真是百感交集,復接到許多聖徒在讀過該書之後,發出不平的聲音,而不得不致函,提出以下陳情。
  我在此代表倪家的家屬,鄭重要求香港建道神學院和宣道出版社,即刻停止該書發行。請貴社於二○○三年九月十五日前,回函告訴我們以下三點:
  1. 貴社書面通知各書局停止發行之公文。
  2. 此書印刷量及目前售出數量。
  3. 公開道歉書。

  我的先生倪興祖是倪柝聲的五弟,我大哥倪柝聲先生於1920年得救後,身體力行他所信,所傳;其間經過多次誤會,誣陷,但他秉持在主前所受的教導,甘心一生走十字架的道路,從不為自己辯護。他於1972年離世歸主後,雖然近年坊間出版多本關於倪弟兄的書籍,無論是好是壞,我們倪家也尊重他在世向主的心願,從來不予置評。但倪柝聲的榮辱升黜一書的作者寫書的存心及動機,已遠超過對一個神的僕人的打擊與抹黑,其效果已對許多無辜的聖徒、讀者造成極大信仰上的傷害。故此,在許多的禱告後,才接受負擔執筆作函。此信中所參用的資料來源都是我們倪家在1942-1956年在上海當事人的直接見證,也包括我姪兒徐強生先生(倪懷祖是他的姑父),以及該書作者所列舉之證人的親筆來往信件。對於信中所提到生化藥廠之內容,我也請兩位弟兄和我的長子倪天佑,及陳正行(倪懷祖的外甥)等四位日前到上海找我二姊倪徐奉先求證,她是倪懷祖的妻子,倪懷祖是倪柝聲的二弟,也曾任生化藥廠的廠長。隨信附上對倪柝聲的榮辱升黜一書的質疑,附上我給梁家麟先生的信,及我二姊聽到此書的內容後在主面前禱告的記錄,並附上萬小玲的見證。倪柝聲的榮辱升黜一書的質疑,簡略如下,全文如附件。

一.前言

二.原始資料基本的謬誤
  1.所謂的“史實”資料
  所謂的“史實”資料,泰半為五○年代中國政治環境中的所謂法律控訴文件,新聞報道與社論,半官方雜誌中的評論。在全文中偶而穿插一些持保留態度的語句。但其整體的態度是昭然若揭的。令人不解的是該書“考證”的真正目的是“有關控罪的考證”呢?還是根本在重申五○年代中國政權羅織的“定罪”?
  2.所謂的“人證”
  在所謂的“史實”資料之外,梁先生承認其最大的考證完全繫於一,一位不願具名的教會領袖的口述,使其“沒有絲毫懷疑”。二,承認“苦無文字資料證實”。三,不參與事件的第三者,對事件的反應被作者當作“可以藉此確定倪柝聲的道德犯罪“。四,一篇“資料頗為詳盡的文章”竟然成為作者“所聽到的傳言提供可茲依憑的實物支持”。以上四點是作者自己強調的考證根據,如果這是其“治史”的基礎,那真是夫復何言了。
  3.原始資料的謬誤
  全書長篇累牘地重複了中國政府五○年代的法律文件,官方新聞,新聞評論, 以及半官方天風雜誌的各種指控。梁先生作出以下的結論:“綜合上述討論,筆者相信,倪柝聲辦生化藥廠時的財務稅務,解放前與解放後,參與協助國民黨政府收集情報,以及個人的道德操守三方面,確實都出了問題。”而對於為倪弟兄分辯的見證卻給予“恐怕難以令人置信”。在二○○三年的今天,連中國政府都承認並平反了成千上萬件當年的“冤、假、錯案”。而梁先生這種對“史實”的態度,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三.作者態度矛盾偏頗
  在全書中作者引用許多他人的著述,然僅肯定對其預設立場有利之處,卻又隨手推翻其不願認同之處。其判斷之根據,完全繫於梁先生一己主觀的好惡和傾向。稱其態度前後矛盾實不為過。

四.作者根據“流傳”,“假設”而逕下結論
  在該書中,作者無正確史實及人證,反而多次引用“流傳”,“聽到”,“據說”,“假設”等。作為其立論的根據。

五.有關生化藥廠與倪柝聲弟兄職事的恢復
  生化藥廠的經營在梁先生的筆下成了經濟犯罪的根源,倪弟兄職事的恢復在該書中被描寫成為一個“重出江湖”的“陰謀”。我特別將我個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經歷聖靈的工作,教會復興的實情記錄下來,以正視聽。

六.聖經中的原則
  基督徒的生活,事奉唯一的標準應該是聖經,馬太福音十八章裏對“得罪”人的弟兄處置的方法是我們謹守的原則。更何況我們都是相信主的人,都有敬畏的心,難道我們不怕面對基督的審判臺嗎?

七.柯一桐致徐強生函

八.柯一桐弟兄訪問江守道弟兄記錄手稿

九.倪懷祖妻子倪徐奉先的見證

十.倪懷祖妻子倪徐奉先的禱告

十一.萬小玲的見證

十二.倪徐恩秀致梁家麟先生書

倪徐恩秀 敬上

一.前言

  由於倪弟兄在其話語職事上所造成的影響實在太深太遠,在他被囚監禁時期乃至被主接去後許多年,其五○年代以後的遭遇都僅止於口耳相傳。其間有十分接近事實者(經確定不同來源,可互相客觀印證者,而非相同來源,經不同傳述後,而互引為印證者);亦有講述者,誇大其詞,傳述者加添感情成分,以加強其“講述”“效果”者;乃至於近年來有不少“著作”問世,我個人對這些傳言,以及印成白紙黑字的“傳言”都保持一個不變的態度,也就是如果倪柝聲弟兄在這裡的話,他會是怎麼樣對待這件事呢?凡真正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倪弟兄畢生從來沒有為“自己”辯白過一次。我再說,這是所有真正認識他的人,(如今尚有許多仍然健在)都能見證的。倪弟兄是一個對付魂生命,對付己,從不為自己表白的人。我也知道這種行為是為許多學院派的人所輕視、所譏諷的。但這是我的見證。這次看到《倪柝聲的榮辱升黜》一書,真是百感交集。有人說這印證了某人,某組織為了中國即將開放的基督教“市場”作預備動作,有計劃的從不同角度打擊倪柝聲以動搖“聚會處”在中國的根本。我是從來不相信在神的兒女中還有陰謀論的。這本書“離譜”的程度以及其借真真假假含混羅織的手法,對倪柝聲“聲名”的打擊,並不能激動我,因為倪弟兄在世時所經歷的和他對待“聲名”的態度對我至今仍舊歷歷在目。但是這本書的“效果”已經遠超過對一個神的僕人的打擊和抹黑;這本書已經對千百神的兒女在最基本的信仰上埋下了深刻惡毒的,懷疑的種子。這種對神兒女純正信仰的破壞,讓我不能不改變我一向的態度,向千百可能受該書影響的神的兒女說一些話。我再說,這不是為倪弟兄所作的任何表白。
  首先要聲明的是,一,我無意“聲張公義”,也沒有“一吐為快”的感受,我信我們都要面對主的公義。二,我並不是該書中所有事蹟的“身歷其境”者,但我有一個清潔的良心,並自許沒有“特殊的目的”。三,我沒有神學教育的背景,但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站在蒙恩的地位上,只說我知道的,不說我臆測或推想的。

二.原始資料基本的謬誤

  1. 所謂的“史實”資料

  該書作者梁家麟博士的學問資歷都在常人之上,在其“自序”文中強調“求真”是治史的第一原則,這是無須辯證的。又稱:只要我說的是事實,便有裨益。真相和事實將自行說話,發揮作用。以及我相信原因一來是有關控罪證據確鑿,難以回應,… 讀來這些申明應該是針對該書第一部分,“倪柝聲有關控罪的考證”而寫。梁先生聲稱這是“治史”之作,是“求真”,“事實”,“真相”,“證據確鑿”。而就該書第一部分所舉的“事實”,“真相”以及“證據”的來源來看,最大部分竟然是當時(50年代)中國的官方新聞,社論,以及半官方的天風週刊所載之內容。就其內容來看有“上海公安局破獲隱藏在上海基督徒聚會處內的倪柝聲反革命集團”,有“揭露“基督徒聚會處”的祕密組織及其陰謀活動”有“控訴美帝國主義毒害我們的教會”,有“上海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舉行擴大會議。通過肅清倪柝聲反革命集團的決議”有“嚴懲披著宗教外衣的反革命分子李淵如、汪佩真、張愚之等犯被判處徒刑”,有“堅決肅清一切暗藏在基督徒聚會處內的反革命分子”,以及“揭穿隱藏在“基督徒聚會處”內的反革命分子的罪惡面目。”等。真沒有想到梁博士的“治史”之作引了一百多處的“史實”,將五○年代中國政治環境中的“反革命集團”,“祕密組織及其陰謀活動”,“美帝國主義的毒害”,“肅清…反革命集團”,“嚴懲…反革命分子”,“揭穿…反革命分子的罪惡面目”,當作其“倪柝聲有關控罪的考證”的依據並稱之為“事實”,“真相”,“證據確鑿”。回顧在中國後四人幫時期,全國平反的“冤、假、錯案”何止千萬,連中國政府都願將五○年代至文革時期的冤、假、錯案,正視面對並予以平反。沒有想到身居神學院研究教授的梁博士竟將那個時期的所謂法律新聞,控訴文件照單全收。在全文中雖偶而穿插一些持保留態度的語句,但其整體的態度是昭然若揭的。令人不解的是該書“考證”的真正目的是“有關控罪的考證”呢?還是根本在重申五○年代中國政權羅織的“定罪”?

  2. 所謂的“人證”

  在所謂的“史實”資料以外,梁先生最大的考證根據是一,“四年前,一位北美的地方教會領袖,同為令人尊敬的歷史學者,向筆者縷述了倪柝聲案子的始末詳情,並他在過去十多年間多方搜集證據核實的經過,至此我再沒有絲毫懷疑。”二, “趙天恩等曾說,有關倪柝聲的男女關係等傳言,他們早已從一些老同工口中聽到,卻苦無文字資料證實。”三,“由於能夠參用王明道日記全套手稿筆者可以藉此確定倪柝聲的道德犯罪。”四,“再加上最近一位弟兄交來一篇資料頗為詳盡的文章,為筆者所聽到的傳言提供可茲依憑的實物支持。”據此四點,梁先生“故決定連同其它資料綜合整理,寫出這篇論文。”首先我不能不承認梁先生的坦直,他居然坦承其將“控罪的考證”完全繫於一,一位不願意具名的教會領袖的口述,使其沒有絲毫懷疑。二,承認苦無文字資料證實。三,王明道的日記絕對可信,但王明道在當時並非親身經歷的當事人,王明道對“傳言”所作的回應絕對有其立場和見地。但王明道對“傳言”的回應並不能作為“傳言”的證據。這是最基本的邏輯。四,沒有想到梁先生最終不得不以第三者收集的資料詳盡的“文章”當作“實物支持”。一個弟兄所寫資料頗為詳盡的文章,只能證明這位弟兄收集了許多的“傳言”和“反應”或者是“觀察”與“觀點”;這位弟兄既不是“親身經歷”的關係人也不是直接“見證”的見證人。單就是一篇文章的“頗為詳盡”就為梁先生所聽到的所有傳言,“提供可茲依憑的實物支持”。這種拿批判文章當“實物支持”的“治史”態度,很難不讓人對梁先生的居心安在,產生極強烈的懷疑。
  再者就前言所謂北美地方教會領袖,該書第五頁稱,“四年前,一位北美的地方教會領袖,同為令人尊敬的歷史學者,向筆者縷述了倪柝聲案子的始末詳情,並他在過去十多年間多方搜集證據核實的經過,至此我再沒有絲毫懷疑。”我對地方教會的認識,是他們中間沒有領袖之稱。所有服事主的工人,照聖經的原則,雖然在職分上有使徒,同工,長老及執事之分,但所有的服事者都是神的奴僕。我受浸於地方教會,在其中聚會已超過六十年。弟兄姊妹中研讀歷史的人也大有人在。誠如梁先生所說,研究歷史的第一原則是“求真”。梁先生在書中不提此學者之名,是否真有其人其事。或若有其他原因,也該正大光明的表示清楚,這種故作玄虛的寫法難脫“故弄玄虛”,“無中生有”之嫌。
  在該書第五頁,梁先生寫“趙天恩等曾說,有關倪柝聲的男女關係等傳言,他們早已從一些老同工口中聽到,卻苦無文字資料證實。”從這一段話的敘述方式,對於所有讀此書的人第一印象是趙天恩先生處心積慮,等候許久,而要在各方面尋找確實資料來判定倪柝聲男女關係的事,但“苦”無文字資料證明,只好作罷。照梁先生的寫法,立刻會給讀者對趙天恩先生的治學為人之道引起懷疑,並對趙先生的人格打上問號。趙天恩先生是有名的學者,出版許多著作,包括當代中國基督教發展史,歷代教會信條。梁先生把“苦”字加在他身上,立刻把趙先生從一位歷史學者“抹黑”成一位找人私生活麻煩的閒雜人士。
  照著梁先生在該書第五頁,第6個註解。在趙天恩、莊婉芳當代中國基督教發展史(1946-1997)88頁,註61,趙先生是這樣寫的:“關於倪柝聲的男女關係問題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有的老同工說倪有婚外男女關係,但到目前尚未看到書面的證詞。”這是趙天恩對天風雜誌498期所刊載“揭露倪柝聲反革命集團”之文的回應。在此趙天恩先生是就事論事,有此傳聞,但無證實。這是歷史學者的治學之道,但被梁先生加上個“苦”字,表明他自己的心態,一心執意想指控,卻苦無根據,實無必要把趙天恩先生捲入此是非之中。
  梁先生在該書第五頁寫出:“筆者除了聽到許多個人證言外,手頭並無太多的可用的文字史料。直到最近,能夠參用王明道日記全套手稿,筆者可以藉此確定倪柝聲的道德犯罪。”梁先生在該書87頁到91頁,九次引用王明道日記之“原稿”,在此九則的引言中,有兩次提到王明道先生和欒腓力的談話內容,提到倪在上海聚會處工作完全破產。但欒及王的日記記載中,二者均未直接提到倪在道德上或男女之間的錯失,乃是梁在書中所說,“設若倪柝聲在1942年6月間因道德問題而為教會停止聖職,茲事體大,雖然聚會處的核心成員噤口不談,竭力防範消息外洩,但要做到密不透風,大抵還是不可能的事,教會圈子裡還是無法禁絕所有傳言的。”這段話的結論是梁先生自己的推理而下的假設。由他開頭引用“設若”二字就可看出。一次是和欒談到他女兒靜懷,提到倪君用詐術事,此段話也與我大哥所謂男女道德之事無關。
  另外四處的王明道日記引言,乃是和楊紹唐先生的談話,其中王明道先生的記載是“倪柝聲為一不誠實之人”,“伊等遮掩伊等領袖之短處及罪惡”,“教訓及道理高深而生活卑鄙”等,王明道先生也未直言這些罪惡是指男女之間的關係。但梁先生自己憑空想像,逕下結論作“王明道不可能在日記裡對某個人造謠;而我們有理由相信王明道與楊紹唐等的人格,他們不會故意中傷、誣陷任何傳道同工。因此,筆者有信心可以確定,倪柝聲所犯的姦淫罪,是證據確鑿。”如此將王明道所沒有說的扯了進來,給予讀者錯誤的印象,以為他說了。
  按王明道先生的聲望,他不可能在日記裏,對某個人造謠。那為甚麼在王明道先生所著五十年來(第一版),及靈石出版社於1997年八月初版的王明道日記選輯中,以上七段話的內容,都未刊載在其中。只有其中二段在王明道日記選輯中刊載,一為1924年10月9日對倪柝聲的好評,一為1946年7月14日提到“倪柝聲因無人勸告遂至今日”謹此12字而已。此事說明一重點,就是編輯者有一些的考量,有些內容或因事實無法確認,並非眼見,或因為第三者傳說,故而未列入選輯,或因事件內容並不造就人而未列入選輯,這是神僕人立人處事基本的原則。所以在比較王明道先生日記選輯之後,再比較梁先生所刊載之王明道日記原稿,加增了我對王明道先生日記編輯者的尊敬。我得知在建道神學院所屬基督教與中國文化研究中心2001年工作回顧的文章中,刊載出該文化中心得到王明道先生兒子王天鐸先生的同意,獲得整套王明道日記原稿。我個人由衷盼望貴院能慎重處理王明道先生生前的寶貴文件,能尊重先者在主面前治學為人的態度,不可因個人的得失利益,把王明道先生捲入非其初衷的是非之內。希望王明道日記選輯中的史實事蹟成為後人的榜樣,切勿落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假借他的聲名,達到其私己的特殊目的。
  梁先生在該書中寫:“在加上最近一位弟兄交來一篇資料頗為詳盡的文章,為筆者所聽到的傳言提供可茲依憑的實物支持,故決定連同其他資料綜合條理,寫出這篇論文。這是本文的緣起。”在該書中,梁先生曾最少十七次引用“李文蔚整理”的資料來控訴倪弟兄,但我不認識李文蔚這個人,他明顯不是1942-1956年間的當事人,所言之內容,必為道聽途說。照著梁先生在該書第五頁之第6個註解,梁先生寫:李文蔚整理:“關於史伯誠著倪柝聲殉道史一書違反史實的參考資料(摘要)”。必須指出,此文所說的故事,筆者幾乎都在數年前便已全部、且不止一次聽過;所以當本文在引述此文的說法時,其背後代表的是筆者從好幾個不同口述見證者所得的資料;筆者在徵引資料出處時,非常不喜歡籠統地以“某甲”“某乙”在“某時”“某地”如此這般地說來交代,寧可依據此文而討論。所以,此文是筆者所曾聽過的眾口述傳統的總代號。讀者勿誤會筆者僅聽李氏一面之辭。”
  所以在該書中,照著梁先生所謂的“詳盡”文章的整理人李文蔚所代表的是
  a. 此文所說的只是一個已經全部並不止一次聽過的“故事”。
  b. 所以此文並無“新的”“直接的”證據提供,乃是某甲,某乙,某地,某時口述見證的總和。
  c. 此文是眾口述傳統的總代號。

  在此我再度不得不承認梁先生的坦直。他承認他自己將許多不同的道聽途說經過人整理成為“詳盡”的文章之後,雖然沒有新的證據,但因為是“詳盡的文章”,所以就成為他寫本書“可茲依憑的實物支持”。如果梁先生的“治史”基礎在一篇頗為詳盡的傳言總匯作為“實物支持”,那真是夫復何言了。

  3. 原始資料基本的謬誤

  在長篇累牘地重複了中國政府五○年代的法律文件,官方新聞,新聞評論,以及半官方“天風”雜誌上的各種指控之後,梁先生作出以下的結論:“綜合上述討論,筆者相信,倪柝聲辦生化藥廠時的財務稅務,解放前與解放後參與協助國民黨政府收集情報,以及個人的道德操守三方面,確實都出了問題。也許問題的嚴重程度未如官方的說法,但要說一切罪名、罪證都是由政府安插捏造的,恐怕難以令人置信。”讀到這裡,真是令人感慨萬千,在所謂的“筆者相信”之下,一切“確實都出了問題”,結果倪柝聲弟兄成了作奸犯科的盜匪之徒了。一個事奉神的人冠上了經濟罪犯,政治罪犯,道德罪犯之名。而在梁先生的眼中,居然還有“程度”的問題,不知道這是在甚麼樣的心態之下寫出來的。就社會上的標準(非基督徒)來說,犯罪就是犯罪,哪有甚麼“嚴重程度”的問題。這是替五○年代中國政府的開脫之詞嗎?梁先生對當時政府所有的指控都給予“筆者相信”,對所有替倪弟兄分辯的見證都給予“恐怕難以令人置信”。到了二○○三年的今天,連中國的政府都承認並平反了成千上萬件當年的“冤、假、錯案”。只是這種對“史實”的態度,對當年萬千受冤曲,被迫害的無辜來說,大概也只能是遙遠創傷回憶之上,再多加上一份“寒心”罷了。
  就梁先生的年齡來看應該不認識倪柝聲弟兄,但就梁先生的學術背景與能力而言,對倪柝聲進行深入的研究,應該是有可能的。只是全書引用的資料甚少來自倪弟兄的著作,我不願猜測梁先生對倪的教導是持甚麼態度,僅從他為這本書的命名與第二及第三部分來看,梁先生大概對倪的教導並未深入也不太以為然。讀過倪作的人以及直接、間接受過其教導的人都知道,倪柝聲和榮辱、升黜是沒有關係的。因為榮的只有基督,升的只有救主,辱和黜都應該屬於舊造,並且歸給仇敵。梁先生可能對這種信念會不屑一顧。
  希奇的是梁先生在第二部分的結語中再度表現他的坦直,他自認為“筆者無意對倪柝聲與李常受的所為通盤地作陰謀論的詮釋。”但是接著下來,梁先生一口氣說“筆者確信他們在這個時期所發表的言論,都有讓倪能恢復,獨攬教會大權的隱藏議程”,此話完全支持他上文之“陰謀論”。我不知道梁先生是在那裡得救,在那裡事奉,但是從梁先生的筆下所流露出來的語言,讓我對他頗生同情之心。梁先生在“倪柝聲在1948年的復出與相關宗教理論”文中,把當時的“聚會處”形容為“江湖”,把倪弟兄重新恢復其話語職事,多次以“重出江湖”謔之,把李常受弟兄譏為“重出江湖的策劃者”,把教會當作江湖,將事奉以“重奪,獨攬與鞏固權力”來形容。就該書第一部分的結論來看,倪柝聲已經是經濟犯,政治犯,和道德犯了,難怪梁先生要以“教人噁心”,“寡廉鮮恥”來形容倪弟兄和李弟兄。對於該書的第二部分,我實在沒有心境去辯白,因為被定罪的盜匪之徒在江湖上的行跡要用聖經,教會,啟示和事奉來解釋和說明,我想大概是不太可能了。只是梁先生自承“無意…通盤地作陰謀論的詮釋”,我想讀者讀到這裏都會同意,從本書的敘述看來,這個江湖事件應該是陰謀了。

三.作者態度矛盾偏頗

  1. 對史伯誠的引言

  該書第二頁  “史伯誠提到倪柝聲在1953年被迫認罪,發表二份公開認罪信,但未能令共產黨滿意等事實,據李文蔚說,都是無中生有的捏造。”
  該書第三十五頁  “李文蔚對史伯誠的說法提出四個駁斥”
  該書第四十九頁  “李文蔚說史伯誠的手法只是,極力歪曲對倪柝聲罪行的指控,把它誇大到全然荒謬的地步”
  該書第五十三頁  “史伯誠對事件有如下敘述…李文蔚對史伯誠說法作了三點評論”
  該書第五十九頁  “史伯誠對交出來有如下解釋…,李文蔚等對這個解說嚴詞駁斥”

  梁先生在該文中最少有十次以上引用史伯誠的文字為證據,但同時又引他人來駁斥史文的不實。如果史著不符實情,為何梁先生又多次引用以為證?這種合則用,不合則貶,完全沒有信用度的考量所產生的結論,如何叫讀者相信?此為作者前後矛盾之實。

  2. 對沈德溶的引言

  該書第八頁  “沈德溶提到自三自革新運動委員會籌備委員會成立後,上海聚會處便積極設法與吳耀宗等扯上關係。”
  該書第九頁,梁先生寫  “這個說法(沈德溶)不一定全然可靠”
  該書第十一頁  “沈德溶略為記述這件事(聚會處簽名支持宣言)的經過”
  該書第十一頁,梁先生寫  “沈德溶的記述,年份出錯,其餘若為事實,可說明好些事情”

  3. 對李常受的引言

  該書第三十七頁     “…李常受這段話是不盡誠實的”
  該書第三十七頁     “但李常受的話亦說明以下二個事實”

  以上各點一再表明梁先生取用別人文章有利可取之處,又隨手推翻其他不願認同之處。而其判斷之根據,完全繫於梁先生一己主觀的好惡和傾向。稱其態度前後矛盾實不為過。

四.作者根據“流傳”,“假設”而逕下結論

  在該書中,作者無正確史實及人證,反而多次引用“流傳”,“聽到”,“據說”,“假設”等:

  該書第三頁  “根據海外流傳的慣說”“根據報章報導”
  該書第五頁  “聽到有關倪柝聲案的另一個版本”
  該書第十二至十三頁  “李文蔚說…任鍾祥說,倪柝聲當時表示…筆者相信…”
  該書第二十一頁  “據說…”
  該書第二十三頁  “據說…”
  該書第三十九頁  “總括上述資料,筆者相信…”
  該書第四十一頁  “筆者傾向倪柝聲有經濟罪行…”
  該書第四十二頁  “…參照上述資料,我們得考慮修正這個說法”
  該書第五十頁  “…可以推想倪柝聲於政治方面的控罪是甚難否證的”
  該書第五十二頁  
   “…上述信函…應該不是由倪柝聲親自發動…而是…也極有可能曾以電報或信函形式徵詢過倪柝聲的意見”
  該書第五十二至五十六頁
   “整個故事的詳情是這樣的…史伯誠對這事有以下敘述…李文蔚對史伯誠的說法作了三點評論…據說倪柝聲的太太…據說倪柝聲有鑑於此…我們無法核實倪柝聲是否曾在香港親自寫給…各家聚會處的負責人大概都會這樣作。譬如…事出倉卒,既或有臨時通知…,究竟有多少成效,我們都不知道。但在倪柝聲案給偵查的時候,這樣的補救行動便被看成是故意破壞土地改革”
  該書第七十九頁
   “故事始末…至於倪柝聲在法庭上的供詞,據說是這樣的…”
  該書第八十頁  “綜合各方面的資料我們大概確定以下故事始末 …”

五.有關生化藥廠與倪柝聲弟兄職事的恢復

  當時教會在各地非常的興旺,同工的需要也日益增長。照著倪弟兄從聖經的啟示所教導和實行的,在我們中間從來不募捐,當然也沒有基金、差會的支援。經年為了眾同工在靠信心過生活而生計貧乏,多有因營養不良而生慢性疾病,以及兒女求學因貧困而作罷的情形,倪弟兄為此常常自責。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開始了生化藥廠的事業。倪弟兄還為生化藥廠取了“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作為標語。
  倪弟兄的堂兄倪樹祖,我們都稱“Peter倪”是當時在上海的商業鉅子,曾經作過中國銀行在上海的行長,由他為主要的投資人並出任總經理之職。我記得還有相當數量的銀行貸款。二哥倪懷祖是知名的化學師,曾有自己的發明,起初擔任廠長,後來山東齊魯大學的劉弟兄擔任廠長的職務,懷祖則專心作研究工作。有許多弟兄姊妹也在工廠工作,我自己擔任包裝部主任,那時我們都年青,別的不知,只知愛主,努力工作。每天早上開工之前都先禱告。生化的業務蒸蒸日上,雖然我們都拿微薄的工資,但結餘下來有相當的利益。後來買牯嶺訓練的房舍以及海關巷的房子都是從生化支應的。倪弟兄一生沒有過過好日子,凡事為他人著想,為他人打算。他所背負的,所承受的非外人可以明白,但是只要接近他的人都能為他作見證;他是一個實踐信仰的人,他不僅教導十字架的功課,他的確追求,接受十字架的對付。從來不為自己打算,即使有誤會,甚至於有誣陷,我沒有看過他為自己辯白過一次,這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可以見證的,(如今還有不少的人仍然健在。)但是我相信這對於許多不認識他的人,或者不以他的教訓為然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因著生化的問題,教會中生出了風波,結果由該不該作生化開始,愈演愈烈,傳言加上無理、惡意的中傷,演變成對倪弟兄個人的嚴重攻擊。這個風波大到幾乎所有同工長老都置身其中,只有俞成華弟兄堅持聖經的教訓,認為教會不得只憑傳言而作出任何舉動,需當面核實方可處理。沒有想到大多數人都反對而作罷,因而造成倪弟兄長期不能服事的局面。
  在上海的英國女教師巴姊妹、鍾姊妹,我們都非常熟悉並親近,再加上一些西國的姊妹,因上海教會的情形而停止聚會很久,靈裡非常枯乾。有一天她們不得已去找倪弟兄交通,結果好像是談到了國度的啟示,(我記不太清楚,)交通後她們大得幫助,喜樂異常。她們說:“不管倪弟兄開生化是對或是錯,我們知道他靈裏有寶貝,他裏面的亮光是他人所沒有的。”於是與許多弟兄姊妹交通,而有恢復倪弟兄職事的開頭。
  當時倪弟兄和我們住在一起,他自己沒有子女,對我們的孩子特別疼愛。我還記得那天早晨他正要出門,我的次子天賜見到大伯一定要他抱。倪弟兄滿面笑容地將孩子從我手中接去。不多久他對我說:“恩秀,快把孩子抱過去,我要去聚會,時間來不及了。”沒想到孩子用兩隻小手把大伯的脖子抱得緊緊的不肯放,我只好勉強把孩子抱過來。我看他很高興,於是大膽問他說:“大哥!我可以和您一同去參加聚會嗎?”他回答說:“好。”我們坐上吉普車到了哈同路,文德里。進了會所,大吃一驚。原來今天是全國長老及同工聚會,(本人並無資格參加。)不一會倪弟兄立起,帶著非常沉重的心情,眼中含著淚,輕聲慢語一句一句的說:“我開生化是出於不得已,我好像一個寡婦帶著孩子改嫁,因為同工的孩子都長大了,要學費上學,有些同工們因缺乏營養,病的病了,去世的去世了,我心中非常的難過。還有每次買會所都是老寡婦姊妹們拿出錢來,於是我對主說,‘下次買會所,我拿出錢來。’”講到這裡,全場弟兄姊妹痛哭,流淚。李淵如姊妹站起來請倪弟兄赦免她,她說:“生化是(生話)。”對我來說,長時間以來,這類的話我聽得太多了,實在是令人無奈。
  從那天起,主在上海帶進了大復興,大家寫字條將自己完全交給主,奉獻給主。買南陽路會所時,總共三佰金條是相當大的數字,當時每人都將自己最值錢並心愛的東西獻上。有一位裁縫弟兄把他唯一養生之物,一部縫衣機奉獻了,大家因他此舉大受感動。後來俞成華弟兄出錢買下這台縫衣機,送還給這位裁縫弟兄。大家向著主的心是多麼的火熱,教會大大蒙福。後來倪弟兄去煙台一段時間,與李弟兄同回上海。釋放信息剛強而有能力,聖徒被豐富的話和靈供應,祝福像洪水一樣洋溢在上海教會當中。整個教會滿了喜樂,滿了豐富的供應和享受,那種復興的流是無法抗拒也是無法言喻的,那是我一生中最喜樂的日子,是一種在地如同在天的喜樂。張愚之弟兄滿有福音之靈的能力,傳福音一日有五百人得救,這是空前的。大家滿了喜樂,真是瘋狂了。
  這不僅是我個人的見證,也是許許多多經過上海教會大復興的聖徒的見證。我們經歷了主在死亡、枯乾之後賜下來復活、生命的豐沛祝福,這是全教會眾聖徒共同經歷的屬靈事實。直到今日,在中國、在海外有成千上百的聖徒都直接、間接地受了當時教會復興的影響和益處,這是一個不容抹殺的屬靈事實。我希望這個事實也不致於為他人所輕易侮蔑與踐踏。
  以上是我個人親身的經歷,生化藥廠的事與倪弟兄恢復職事的經過,至今仍然歷歷在目。尤其是後者,在當時置身其中的聖徒所經歷的,是神在地上工作極其榮耀的一段,聖靈的能力,祝福的水流,被主愛所感,被聖徒向主的愛所感的事蹟無法一一勝數。我只是重溫我生命中在主面前最可記念的一段日子,我沒有意思為倪弟兄的恢復職事作任何的表白,更不用說辯護。如果將那段主對教會豐沛的祝福,當作“榮辱升黜”的話,則可見該書作者,對聖靈的工作,對教會的復興大膽輕視的一斑。

六.聖經中的原則

  聖經中對犯罪之人的處理,主要的根據是馬太福音十八章15至17節:“倘若你的弟兄得罪你,你就去趁著只有他和你在一處的時候,指出他的錯來。他若聽你,你便得了你的弟兄。他若不聽,你就另外帶一兩個人同去,要憑兩三個人的口作見證,句句都可定準。若是不聽他們,就告訴教會。若是不聽教會,就看他像外邦人和稅吏一樣。”

  1. 在聖經裡的教導,當有人作錯事得罪你時,你所該作的事,是找當事人直接交通,指出對方的錯,希望對方承認,其目的乃是為“得了你的弟兄”。由此可看出在這樣當事人直接交通的原則下,目的仍為彼此造就;也避免了不先直接交通,就把事情傳揚出來,許多時候,常把錯處放大或誤會加深。許多個人之間的難處往往有第三者間接介入,反而把誤會加深,或者把小事經一傳百,演成大事。

  2. 但如果對方不聽你的指正,聖經也教導我們就可另外帶一兩個人同去,要憑兩三個人的口作見證,句句都可定準。再一次,處理的原則還是當事人直接面對當事人,再加上證人來彼此直接應對事件的本末。

  3. 如果當事人和當事人的交通加上證人後,還是不能處理,此時就需要告訴教會,告訴教會這裡的意思,乃是指告訴教會的負責弟兄。

  從以上三點,我們知道聖經的教導,乃是直接對話,而非外面宣揚,最後由教會負責人定規論理。在聖經中也提到若是教會負責人(長老)行為有缺失,該如何處理。提摩太前書五章十九節,“控告長老的呈子,非有兩三個見證,就不要收。”對長老的控告,除非憑著兩三個見證人,你不要接受。這是聖經給我們的教訓。這裡的原則和馬太十八章的原則是相輔相成的。首先是與當事人面對面,並且是在遮蓋的原則下是一對一的。接著才是帶一兩個見證人去面對,這裡的見證人並不是“得罪你”的見證人,乃是交通的見證人,為的是“句句話都可定準。”至於指控方在提前五章十九節裡則要求“憑著兩三個見證人”,在這裏的見證人,乃是指控事件的見證人,而不是交通的見證人,更不是“傳言”的見證人了。如果馬太十八章,提前五章的原則不能持守,多半是引來許多的破壞,我只能在主的話前作見證,神聖話語的原則的確是我們在教會生活中不容稍改的準繩。

  就以我大哥外傳有關男女之間的事件,從無當事人對上海教會長老提出控訴的事實,所有的說法都是第三者的傳言。所以1950年10月22日,上海市教會負責弟兄,李淵如姊妹、汪佩真姊妹及二位被傳言的姊妹,發表了一份“幾句迫不得已的話”:

  近來外面有的刊物,責難到我們的見證,並攻擊我們的同工倪柝聲弟兄。我們對於這樣的刊物,一向是抱靜默的態度,不樂於爭辯。我們一面願在主面前學功課,一面也願讓主自己來替我們證明。總之,將來在基督臺前,各人的心懷意念都必要顯明出來。但願主憐憫我們,叫我們不敢不敬畏祂!不過對於倪弟兄個人,我們在主面前都能同心見證,他是神的一個忠心的僕人。他雖然經營生產事業,但他的目的從來沒有為著他個人的甚麼。在真理上,在事奉上,在經營生產的事業上,我們和他都是同心合意的。特此敬告凡關切到我們的弟兄姊妹,也請你們為我們代禱。

唐守臨  杜忠臣  繆韻春
俞成華  許達微  李淵如
張光榮  朱臣   汪佩真
江守道  張愚之  張耆年
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我個人覺得,基督徒處事的標準乃是依照聖經的教導,上海教會長老信件聲明還代表神在地方的權柄,至於外人和不信者的評論,不該是我們辯答的對象。

七.柯一桐致徐強生函

  另外附上一信,為柯一桐弟兄的信件,因他1996年7月9日曾就此事和江守道弟兄有直接的對話。

主內親愛的強生弟兄:

  謝謝你將四月二十五日給某姊妹的信稿影本給我,雖我們未曾見過臉,但同在基督裡乃至親,望能藉書信有些交通,共同尋找認識主。
  目下有人在文字上評論有關倪弟兄的歷史事件,身歷其境的你,能提供一些歷史事實,很是可貴,但因我們是生活在主面前,要謹守自己,免得自己受虧損,所以要多學習隱藏在基督裡,防備受惹動,才不致為著聽不慣讒言失卻了為挽回弟兄的存心,話語急躁,落入爭論,則不如勿言為智,你說對麼?
  其實許多人說些彎曲不實的話,都是因為無知,聽信流言,他們還是受害者,當然也有個別人,想藉此讓自己取代為今代屬靈人,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希望他們回轉歸向神。願主憐憫。
  我看過部分資料,確認倪弟兄與我們一樣,都在肉身中,仍是一個人,是會犯罪的,但是他有無犯過所流傳的罪行,我們的態度應該是實事求是,而不人言亦言。由於倪弟兄生平遇有受人毀謗時,均採取不予申辯之態度,以致當四十年代,上海教會受到考驗,長老同工們,幾乎全都信以為真,擬公開宣佈革除,只因俞成華兄弟堅持聖經的教訓,認為教會不得只憑傳言革除任何信徒,需召見本人在神面前審查,核對證詞及本人供詞,認真負責的處理方可,可惜其他人不能同意,致不了了之,形成多年不在上海聚會中講道的事實。連李淵如姊妹也信以為真,認為他既然暗中犯這樣的罪,就不能再與他同工事奉神,他所講的道也沒有價值,所以就把他的講道稿件,從福音書房扔出去,本人離開上海。(這些話是從俞崇恩弟兄聽來的)像我這個當時不在場的人,並沒有發言權,但因見過1950.10.22在上海的長老與同工聯名的聲明,使我甚為生疑,故甚願向接近過該事件的兄姊求教。
  1.俞成華弟兄在1950年若非了解十年前那些傳言是不實的,他就不該參與這個聲明,他不是糊塗人,他敬畏神,但他竟做這樣聲明,這對我們說明了什麼?
  2.李淵如姊妹那麼絕對,不妥協,竟回上海與倪恢復同工,並在那些日子加速大力趕印倪弟兄的講道。她並沒有神經錯亂,為什麼這樣做,來蒙騙信徒,欺哄聖靈,出賣自己的靈魂呢?才會參加這個聲明。
  3.江守道也在其中,1996年我特地偕同一位弟兄,親訪江弟兄,今順將當日的對答付上,以供參考。
  4.其他的長老同工,都是當年力主革除倪弟兄的人,其中還有兩位是傳言中的關係人。難道他們都在欺人騙神嗎?他們都不怕神,都不知道聖經中亞拿尼亞與撒非喇的事件,都忘記神是輕慢不得的?
  5.在宣傳中大做文章,而判決書竟隻字未提。(我到這次看了這些文章方知此事)難道當事者怕良心軟弱的信徒看了他有這些罪狀,會跌倒離開教會麼?我實在不明白,是不是說明審查後並無其事之故?非常盼望有人為我解說,則萬分感激,匆此
祝  安

弟兄 柯一桐
1997.5.14

  我信中如有不當望不吝賜教,在主裡不需客氣。

八.柯一桐弟兄訪問江守道弟兄記錄手稿

  讀過這篇聲明之後,為認真了解歷史事實,我們(柯一桐)於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親訪江守道兄弟。

  問: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復刊敞開的門(卷一)第二十二期中,十二位在上海的同工與教會長老的“幾句迫不得已的話”你看過麼?

  他細心全文閱讀後,慎重的回答。

  江答:“不錯,我也參加簽名”

  問:這些人中大部人士於一九四三年前後,均力主要革除倪柝聲,因他犯了該被教會革除之罪。後未果,致李淵如姊妹在一怒之下,走離上海,為甚麼又於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共同發表這篇聲明呢?

  江答:“因為當時大家都了解這些流言是不實的。”

  問:XXX弟兄說:他現在有確據,倪柝聲有犯這些罪。

  江答:XXX弟兄數年前,曾對我(指江)說過,他已有確據,倪柝聲弟兄並沒有犯這些罪。

  前車之鑑是寶貴的,聖經也給我們很多,但我們不可憑空憑謊製造歷史事實,而美其名為前車之鑑,而且我們都要到基督審判臺前,誰也不能幸免。

九.倪懷祖妻子倪徐奉先的見證

  倪徐奉先於二○○三年六月十七日在上海家中的口述見證。

  問:妳對這本書(倪柝聲的榮辱升黜)有甚麼看法?

  答:是這樣哦,這完全是撒但的攻擊,撒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這個倪弟兄他是為著主的緣故,完全是為著主的緣故,這樣子的事情發生完全是撒但作工,因為撒但一直不甘心的。你曉得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主殉道,是吧。像施洗約翰被殺掉了,彼得倒釘十字架。是吧。所以走主的道路就是這樣子,逼迫,逼迫走十字架道路的人,走十字架道路的人,撒但就不甘心,就要想辦法攻擊他,約翰的頭擺在盆子裡頭,不犯甚麼罪,保羅也是為著主,從古到今,我說如果主耶穌來之前,還要有事情發生的。因為撒但不肯甘心。
  我就說,撒但到今天還不甘心,還不甘心。為甚麼呢,就像一般的弟兄姊妹,好像搖動了…

  問:影響弟兄姊妹們的信心。

  答:唉,影響弟兄姊妹們的信心,所以撒但還是不甘心。我有時候常常想,因為像我們大哥這個樣子,如果他不是為著主的緣故,他非常聰明的人,也非常老實的人。他可以作很大的事情,是吧,他為著主的緣故擺上一切。
  像掃羅在去大馬色路上碰著主的時候,就變成神的僕人。他很聰明啊!以後他事奉神了,事奉神把他自己的生命擺上了,一樣的,一樣的。一樣。他很聰明。掃羅多聰明阿,因為他在大馬色“主說,你為甚麼逼迫我。”他專門抓相信主耶穌的人阿,他抓相信主耶穌,相信主耶穌的人都不是壞人阿。都不是壞人。那個時候害他們,他真高興。我們大哥也是非常聰明的人,我們常常在講,如果他不是把他自己奉獻給神,在社會上肯定可以作一個很大的事情的。

  問:妳是如何認識倪弟兄的?

  答:我得救那個時候,我是很年輕,剛從我們這裡開始的時候,我是美以美會的,因為我在學校讀書是美以美會讀書的,我的大姊聽見倪柝聲在聚會講道,傳福音、講真理,她覺得完全不同,她就打電話通知我,要我也去聚會,那個時候我在工作了,她就打電話給我,要我去。我一去,我就覺得完全不同。但是我在我們文德里這裡聚會的時候,我跟老師,我跟校長都不敢題,因為他是美以美會的,他反對,反對我這樣。但是我就覺得這裡頭有生命,清楚叫人得救,甚麼是主耶穌,主耶穌是誰,主耶穌是神的兒子,主耶穌釘在十字架上,主耶穌從死裡復活了,相信他的人就有永生,這是美以美會沒講過的,那我在美以美會讀書的時候,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早上作禮拜,我沒有聽見過,所以我那時候一聽,我裡頭就覺得裡頭感覺,我就相信,以後我就去聚會,在那以後我就受浸。每一次我去聚會的時候,倪弟兄在上面講道的時候,我都記筆記的,為甚麼我記筆記呢?因為我有個好朋友,她是在復旦大學讀書的,因為她禮拜天不能去聚會,所以他所講的道我都是非常寶貝的,我都是非常寶貝的,都是要用筆記記下來的。

  問:從1952年到1956年,妳們倪家有倪柝聲的消息嗎?

  答:哦,是這樣的哦。可能是在55年我記不清楚了,因為我現在年紀老了,如果沒有神的話,我也活不下去了。可能是55年,我接到一個通知,寄到鮑家去,就是我大嫂的姊妹的女兒,鮑賢玲,倪柝聲弟兄太太的姊姊家裏。她就住在岳陽路離這邊很近,那麼她就有一張單子拿來給我要我送東西,送到我們大哥,送給臉盆,熱水瓶,送到那裡呢?送到淮海路,我忘記那個地址了,就送過去。送過去的時候,他們就收下來了,收下來了之後,我就問,我就請他寫個字條給我好吧,但是他們說,“不可以”。那現在我曉得,聽人家講,那個是拘留所。以後就沒看見他了,我們就非常焦急。大概到了一九五六年,就接到一個通知,就是他被關到提籃橋那麼這樣子,我就同我們大嫂一道去的。看他,看他的時候是這樣子的,這樣子的一個鐵欄杆的窗子,送給東西,很簡單的東西。警察那麼他就檢查,檢查好了。這裡是我們大哥,他是這樣子坐著的。我們是這樣子站著的,只能看到他的側面。看到他的時候,他很瘦,差不多,如果我不是家裡的人的話,我差不多不認識了。很瘦、很瘦。十分鐘講話,他沒有講甚麼,他就很安靜的講,這裡有兩個警察,這裡一個,這是一個。他也沒有講甚麼話,他就問我大嫂:“妳好吧!”那我的大嫂就說,“你看,我的頭髮都白了。”他也沒有轉過來看,他沒有,他就側著臉跟他講,跟後面那二個人說,他說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你能讓我,給我們時間多一點嗎?警察就很兇的,他說,你講好了,這樣子,他就沒講甚麼話了。那從這個以後呢,每個月都去一次,那麼見面的時候,送甚麼東西呢,送這個很簡單的東西,鹽、鴨蛋,這麼大的瓶子,兩瓶豆瓣醬,牙刷等。

  問:那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這本書(倪柝聲的榮辱升黜)裡面說,倪弟兄同意跟三自聯合,然後給了三自兩萬人到三萬人弟兄姊妹的簽字,那麼聽說這兩萬人到三萬人弟兄姊妹的簽字是為了南陽路會所,不要被政府徵收時弟兄姊妹們的簽字。但是倪柝聲又把這兩萬人的簽字就作另外一個用途,說是弟兄姊妹同意,教會要跟三自聯合。這種說法是唐守臨自己說的呢,還是倪弟兄,他們說是倪弟兄同意的。

  答:唐守臨的太太是我的好朋友,原來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那件事以後,我就沒有同她來往。是這樣子的,據我曉得的,是倪柝聲弟兄,三自裡頭要他參加三自,他不同意,他不同意。這個我在神裡可以說,神知道。將來也許不只神知道。我所知道的。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三自對他說,“如果你同意的話,你參加三自,我要叫你作三自的頭頭。”他沒有參加,他都沒有參加,可能他這樣被處置的,這個原因也說不定。但是我不曉得。自從這樣子以後,有一天三自說人不見了,沒有了。

  那個時候,我就不去聚會了,唐守臨寫天風後,我就沒有聚會過,本來我和他的太太是好朋友,後來我沒有同她來往了,結果有一天他的太太到我家裡來了,要我去聚會,我就不去,我說我通通不去,從那時候,我們就沒有來往。

  問:那他們有名單呀,他們還在天風雜誌印了一個副刊,把這兩萬人的名字,全部都印在上面。

  答:那麼就是他唐守臨自己搞的,是吧。

  問:在你的記憶中,在教會中,沒有這兩萬人簽字的事情。

  答:沒有,沒有。我根本沒有聽說。

  問:根本沒有這回事?

  答:我沒有聽(說)。
    因為那時候文德里的弟兄姊妹,真是我今天看見你們兩位我非常高興。真是在主裡非常高興。那個時候我們自己的弟兄姊妹都非常,就是像自己家裡。真是。那個甜美的交通,這樣子的。所以我覺得有這樣子的事情一定會曉得的。
    唐守臨。唐守臨沒良心,寫天風,卑鄙。

  問:那生化藥廠,當初開這個生化藥廠的時候,是倪弟兄自己家裏的人自己的錢投資呢,還是說,聽說,英國有一個Austin Sparks,他說給一千磅,有沒有這件事情?

  答:沒有,沒有。這個沒有。

  問:Austin沒有一千磅。

  答:絕對沒有。
  他(倪懷祖)就是搞科學的,他就是搞科學的,你看他或者拿工錢,就拿著很低的工錢,以後我自己也到生化廠去作了。我們兩個工資很少的,這樣子的。

  問:您認識俞成華弟兄嗎?

  答:俞成華我很熟。

  問:那俞成華的孩子熟不熟?

  答:孩子是俞崇恩,我和他熟。
    那時候我認識他。但是我曉得俞成華弟兄是非常愛主的。他為主都擺上的。

  問:他有一些的話不知道準不準,他說倪柝聲跟三自聯合。

  答:誰呀?

  問:俞崇恩。
    他說,因為倪柝聲跟三自聯合,所以很多弟兄姊妹就軟弱了,人數就減少了。

  答: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件事,沒有,沒有。他和三自根本沒有關係。因為如果倪柝聲弟兄參加了三自,就沒有這些事了。

  問:對,俞崇恩作過一些見證,就是說倪弟兄他後來是妥協,就是願意跟三自聯合。他在這邊(美國),他算是當初比較早出去的人。就是他是俞成華的兒子,他的話人家比較容易接受。

  答:如果是俞成華弟兄在的話,他一定否認的。

  問:牯嶺買的房子,訓練的時候買的,那個房子完全都給了教會了,對不對,它裏面說沒有給了教會,是完全給了教會了,這個我媽媽都知道,而且呢,不只是牯嶺的房子,全倪家的資產…

  答:自己的資產,自己家裡的產業,也都奉獻了。

  問:自己家裡的產業都給了教會。都奉獻了。

  答:福州的。那現在我要這樣講了,那是福建自己家裡的資產,祖先留下來的房子,有一天我也去了,懷祖也去,老母親也去,就說,這個房子你們要吧?誰要吧?我們都說不要,都說奉獻。就是這樣子,徵求我們的意見。懷祖弟兄也說不要,我們也說不要。那我們大家都說不要,都說是奉獻給神了。所以你們自己想,還有甚麼事要問我?

  問:56年倪柝聲展覽會妳在上海嗎?

  答:是這樣的,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呢,就是報紙上登的,很多人去看,但是感謝神,派出所他就到我家裡來,他就說,他說給某某人他就說,他說您看報紙看過了吧,我說,因為我那時候心臟病很厲害,他看我身體不好,他就說,您報紙看過了吧?我說,我看報紙是看主要的,不是全部都看的。他說,“你看了,印象怎麼樣?”我就說了,我說“你指那一點呀?”我想因為我身體不好,報紙我不是全面的看,我是主要的題目看一看。我說“你指那一點?”他就指到這一點,我就對他說,我說,我說今天如果你是在我家裏的人,我說,我也可以說說,我說所刊的,我不相信。我說,不相信,我絕對不是虛偽的這樣講。這是假造的,可是呢,這個報紙是解放報,是最大的報紙,我說我頭一句就說我不相信。我說我不相信他會作出這一件事情。我現在是站在一個不是他的家裏的人講話,我是從旁邊看起來,他不會作這件事情。絕對不會作這個事情,我這樣講。那麼他就說(態度蠻好的),他說,妳身體不好,他說我們過兩天再來吧。但是他就沒來了。

  問:後來你也去看那個展覽了。

  答:我去了,看了。
    他沒有叫我去,他沒有叫我去,是我自己去的。後來我就自己去看,一看,我一看,我的心真的想。神哪,我說,撒但是這樣的攻擊,完全出於撒但的,因為照片,一個女人的照片,頭沒有的裸體的,我就在想這個,一個人如果作這件事的話,他會這麼笨嗎?他會笨到這樣一個地步嗎?留給人家把柄嗎?是吧!是要槍斃的,要槍斃的。現在是要槍斃的,有這樣子的傻瓜嗎?有這樣子的傻瓜嗎。很多小書,連拉三輪車子來看的都不要看了,那麼另外有一個姊妹,她就去看的,她告訴我說,她說“倪柝聲弟兄絕對不會看這種書的,都是那種…。”我告訴你們兩位,你們沒有在大陸上,你們不曉得,共產黨甚麼東西都拿得出來,他甚麼東西都有。就是文化大革命抄家的時候,人家家裏沒有那個金條,他拿一大堆出來,說是到家裏抄的,其實是他自己從別的地方拿出來的。是吧。所以我去看的時候,看的時候,我就說唉呀,怎麼我們大哥呢,頭剃光了,頭剃光了,那麼這樣子,我想他在那裏恐怕喫了很多苦。可能非常、非常的苦。可是我就想著一首詩歌上的故事,就是背任何的十字架, “我願背任何的十字架。”那麼他在監牢裡,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還是說,因為懷祖弟兄胃出血,大便的時候都是血,都是血。那我那時候有心臟(病)的,但是每個月都有去看他一次,看他一次。那麼可能他看見我,好像說看見他(倪懷祖),他就問我,實在的問我說,“懷祖好吧。”我說“胃出血。”我這樣子講。因為我去看他的時候,心裡滿難過的。他就看出來了,他就對我說,他就講,他就講“要喜樂。”對他呢,他總是說,他說,我總是維持喜樂。那麼他這句話給我安慰,在那種環境中,他有喜樂,神給他喜樂,是吧。因為他…一個人如果作了壞事情的話,他會這樣子講這句話嗎?會講嗎?是吧。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壞人,他會這樣講說很喜樂嗎?是吧。所以真的,將來在神面前的時候都要顯明。平反用不著,要接受神的祝福。

十.倪懷祖妻子倪徐奉先的禱告
(二○○三年六月十七日於上海寓所)

  “主阿,我們在任何的環境中,我們還是感謝你,我們還是讚美你。因為你是主,你是天地的主宰,你管一切,你也一切都知道。主阿,我們真是感謝你,今天弟兄來,我們有個甜美的交通,主阿,在主裡頭的交通,是何等的甜美!是世人所不能體會的。主阿,相信所談的這些話,主阿,你都知道了。主阿,甚麼是事實,甚麼是虛偽,甚麼是詭詐,主阿,都是撒但在這裡。主阿,撒但一直要等到你再來的時候,撒但才下到無底坑裡面,要到硫磺的火湖裡頭。主阿,牠今天還在猖狂,主阿,牠在這裡就是要分散人的心,主阿,牠這樣子作就是要讓弟兄姊妹裡頭搖動。主阿,裏頭信心搖動,主阿,但是我們向神說,主阿,你是神,弟兄姊妹一定站在你的面前,站在你一邊,不是站在撒但一邊,主阿,叫撒但的都是撒謊。主阿,牠始終都是謊言。主阿,始終都是逼迫弟兄姊妹,逼迫相信神的人,神的兒女。神阿,你保守你的兒女。主阿,不受這些影響,不受這些謊言的影響。主阿,裏頭不搖動。主阿,主阿,撒但牠失敗。我們的主,我們的神是永遠永遠得勝,祂是永遠得勝的主。主阿,一切事情,我們今天所談的一切事情,你都聽到,神都聽見。神阿,你都知道。神阿,我們所談的,我們所講的話,所談的話,你都知道,你都在中間。因為你說兩三個人同心合意的禱告,你就在我們中間。主阿,何況我們現在是有五個人在這裡,你在我們的中間。我們所講的一切你都聽見。主阿,求求你,按你的公義,你來審判這件事。你乃是親自審判,按你的公義來審判。主阿,我們活在你的手中。主阿,倪柝聲弟兄他到你的懷中了。主阿,將來還要得榮耀的冠冕。主阿,主阿,他為著你擺上一切,他真的要討你的喜悅,任何的十字架他都背。主阿,主阿,我們為著他,我們自己得著益處,我今天還能夠來到神的面前,不然的話受了這麼多的逼迫老早遠離你了。主阿,人是軟弱的,靠不住的,但是你的保守,你還保守我到今天。主阿,感謝你。主阿,我們今天所談的這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主阿,求求你使所有的弟兄姊妹,能夠看清楚,神是不改變的,神是永遠不改變。主阿,我們謝謝你。主阿,大哥在你那裡。主阿,他已經在你的懷中。主阿,我們因著他,主阿,如果他不是相信你的話,他不是為著你的話,今天在世界上他可以得著最好的、美好的工作。他為著你擺上他的一切,他背十字架,他是任何的十字架他都背。主阿,真是感謝你。主阿,謝謝你,主阿,謝謝你。帶領我們到今天。求求你真是完全的認識你。再保守我們,主阿,你與我們同在。主阿,我們雖然人會分開,但是我們禱告神,永遠不分開。那不受空間的限制,不受環境的攔阻。主阿,我們謝謝你。在我們分散的時候,你與我們同在。保守弟兄,祝福弟兄。主阿,求你無論他們到那裡,都與他們同在,看顧他們。主阿,謝謝你,我們真是低頭敬拜你。主阿,我們是你的兒女,我們不敬拜你,還有誰來敬拜你呢?主阿,我們感謝你,我們這樣的禱告,奉主耶穌基督的名。阿們。”

十一.萬小玲的見證

  “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希伯來書第十一章18節)

  ──記倪柝聲夫婦末後兩三事──

  “仰望為我們信心創始成終的耶穌;祂因那擺在前面的喜樂,就輕看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難,便坐在神寶座的右邊。”(來一二:2)
  “這些人是從大患難中出來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淨了。”(啟七:14)

  1966年開始的文化大革命,那是神為大陸弟兄姊妹預備的一爐煉金的火。我的姨婆倪師母(張品蕙姊妹)年輕時畢業於燕京大學生物系,她一直是倪弟兄的賢內助。公公(倪弟兄)入獄後,她也曾一度入獄受審,出來後仍一直受監視。在文革中,因為公公的緣故,她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受到許多非人的折磨。婆婆身體很不好,有非常嚴重的高血壓及高血壓心臟病,但自始至終,她一直堅心仰望主,“像羊被牽到宰殺之地,在宰羊的人手下默默無聲。”
  1966年夏的一天,她被一群紅衛兵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連續審拷晝夜,我們在外面只聽得闊皮帶一聲聲的抽打,並夾雜謾罵恐嚇聲,一聲聲像是抽打在我們心上,但卻沒有聽見婆婆一聲言語。過了許久,婆婆被押出來,眼睛被打腫得像青饅頭,身上也多處傷痕。那期間她的眼鏡被打碎幾副,連最起碼的人格都得不到尊重。多次她被揪鬥、遊街。有一次,她同另外兩位老姊妹一起被迫高舉雙手,手上套著鞋子,頭上戴著紙做的尖頂帽子,項上掛著牌子,被責罵、凌辱,勒令她們這樣站著達數小時之久,目的是要她們放棄信仰不再信耶穌。但幾個鐘頭下來,她們三位都一聲不吭。最後紅衛兵忍不住了,分別一一喝問她們:“你們到底還信不信你們的耶穌?”她們個個都堅說:“信!”紅衛兵們氣極了,拾起地上的皮鞋,一下一個扔到她們身上、頭上,說:“帶著你們花崗岩的腦袋見上帝去吧!”感謝神!在所有的逼迫中,神與她們同在,賜力量堅固她們。事後當她們談到這次遭受的逼迫,都覺得很喜樂,因為她們算是配為主的名受辱。
  紅衛兵把所有的聖經、詩歌都抄家抄走了,但婆婆還是千方百計地藏下幾本。有一次,外面小孩爬牆,發現屋簷下有兩本聖經,婆婆又被定罪一次。我信主之後,一次偶然在大廚後面發現一本小聖經,真是歡喜萬分,那也是婆婆藏的。在那些沒有聖經的年代裡,這一本小小的神的話,對於我實在太珍貴了。
  每天早晚兩次,婆婆被勒令要打掃弄堂,當時她雖在獄外,卻真是比在監內的犯人還要慘遭凌辱和迫害。任何過路人,包括小孩子,都可以隨意過去打她、唾她,因為她是眾人所棄的“反革命分子”。有一次在鬥爭她的大會結束後,婆婆對我說:“我們成了一台戲,給世人和天使觀看。(林前四:9)聖經上早就命定了。”在所有的逼迫中,她總是在批鬥她的台上一直不停地默默禱告,始終是靠主站住,沒有羞辱主的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喊她“白頭髮”,人人都知道,那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是為了她和她丈夫的信仰,受到監督勞動和非人待遇的,為了主耶穌的名,成了一個眾目共睹的美好見證。
  1970年,當我被送去農村插隊落戶時,(當時所有初中畢業生都被送到農村當農民),婆婆每天都為我禱告。1971年春,我臨別上海前,婆婆流著淚對我說:“主耶穌是我們最寶貴的救主,你無論如何總要牢牢跟著主。”我在農村蒙了主很奇妙的帶領和極大的恩典,我想這一定是與婆婆的代禱分不開的。

  公公(倪弟兄)於1952年被捕之前,有機會為教會事宜去香港,當時有許多人都勸公公不要再回大陸,但是他受神的呼召,要“回大陸去,與弟兄姊妹一同受苦”,他很清楚神為他定的道路──“我的結局,不是被提,就是殉道。”他回來後不久,即被捕關入上海提籃橋監獄。1967年,15年刑期滿了,政府要他公開聲明放棄信仰,因為他們對外已經公開造謠說:“倪柝聲放棄信仰了”。但這個考驗對他又算得了甚麼?主對於他實在是太寶貴了!為了對主忠誠,他再一次放棄所謂的“人間自由”,在獄中十五年之後,甘心繼續為主作囚徒。這一次公開表態引來了更大的逼迫,公公被關在兩個流氓刑事犯一起,小流氓的任務就是逼他放棄信仰,他們越狠地虐待他,自己就越能立功。曾聽獄中難友說,公公的一件棉背心也被他們打爛了,可想而知,為了不放棄信仰的表態,他吃了許多苦。當他們的目的不能達到,而他的刑期又滿了,公公就被祕密押送去上海郊區的青浦縣青東勞改農場。此期間,婆婆還被批准去看過他一次。然後又突然音訊全無好幾個月,事後才知,公公又被押到更苦的地方──安徽深山裏的白茅嶺勞改農場。

  1971年11月婆婆中風去世,在這之前已被允許與公公通信。(曾有一段時期連通信都不准,所以無人知道公公當時的去向。)婆婆從中風開始到去世僅僅三天,這也正是她在世時向主所求的。她患有很嚴重的高血壓及心臟病,知道最後總會死於中風,所以她一直盼望一旦發生中風就很快被主接去,既不拖累別人,也免得受長時間之苦痛。感謝主,聽了她的禱告成就了她的心願,從中風昏迷到去世只有三天,在醫院裏十分平安、全無痛苦地被主接去。
  婆婆去世後,我們不敢馬上報告公公,因為知道他的心臟很衰弱,恐怕一下難以承受如此的打擊。過了一個多月,才斷斷續續寫信告訴他。但是自從婆婆病危直至此期間,他似乎有預感,不斷來信詢問婆婆的身體情況。他信中十分迫切地想早點出來與婆婆團聚,好在病中服侍她。當大姨婆(倪師母的大姊)與孫女一起於1972年初去安徽看公公時,知道他的心臟極其衰弱,婆婆的去世是一樁使他萬分痛心的事,因婆婆是他唯一保持聯繫的親人。事後聽同房間的難友說,公公一直有一個心願,想早點結束他的刑期出來與婆婆團聚。他知道婆婆的身體非常差,他曾說:“我的刑期,像是與我妻子的生命在賽跑,如果我能在她還在世的日子出去,就可以好好服侍她,她為我受了許許多多苦。”

  公公入獄前,為教會的事奉一直奔走於全國各地,入獄後一下又是二十年,他們兩夫婦在一起的日子實在屈指可數。當公公被捕時,他們捏造了許多駭人聽聞、莫須有的罪名,來誣陷他,當時蒙蔽了許多弟兄姊妹。但婆婆對他最瞭解,婆婆說:“他們說他的這些事,都是根本沒有的。”公公為主的緣故,承受了許多非人所能承受的冤屈。公公關在提籃橋監獄時,婆婆還可以每月一次送去少量的食物及日用品,以後轉去青東農場,婆婆也去看過他一次,再後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為婆婆的離世,公公非常難過。聽同牢的人說,他曾悲痛多日。四月二十二日從他給大姨婆的信中,知道他“維持自己的喜樂”。這些年來,一個又一個重重壓迫,並沒有使他氣餒,因為他所仰望的,乃是這位叫我們永不失望的神。
  1972年6月,我們接到農場的通知,說公公已去世。我和大姨婆趕去農場,但到了那裏才知道,他們已將他火化,只能看到他的骨灰了。他的難友告訴我們,當時他的心臟病發作非常厲害,他們在他垂危時,將他放在一台拖拉機上拖去四十哩外的農場醫院。這四十哩坎坷不平的山路,被拖拉機載著顛簸,就是身體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最忌震動的心臟病垂危病人。在途中公公就被主接去了。臨離去前,他留下一張紙在枕頭下面,那是用非常顫抖的手寫下的幾行大字,公公要用他一生的經歷,來證明這個他至死都持守的真理──“基督是神的兒子,為人贖罪而死,三日復活,這是宇宙間最大的事實。我信基督而死。倪柝聲。”當農場幹部將這張紙給我們看時,我禱告主讓我快速將它背下來記在心裏。
  勞改農場幹部還說,他寫了許多筆記本的“反動日記”,那是他在獄中對於真理的新的亮光,但這些珍貴的手稿都無法從獄中拿出來,除非神特別保存它。
  公公在獄中有一難友將他的一些情況告訴我們,公公在世時一直為此人禱告,當公公去世後不久,他得救歸主了。

  公公去了,他至死忠心地帶著他血染的冠冕被主接去了。雖然神沒有成就他最後的心願,能活著出來與他妻子團聚,但主卻預備了更好的──他們團聚在主前。“這些人都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來一一:13)“所以神被稱為他們的神,並不以為恥;因為祂已經為他們預備了一座城。”(來一一:6)
  他們去了,如同許多的殉道者一樣,是神為祂自己的名呼召出來的一班得勝者,是這個世界所不配有的人。如今他們安息了,但是他們的禱告、他們的果子,卻一直在那裏蒙神悅納,在那裡起著不息的功效,他們的腳蹤也激勵我們更忠心向著主。

小玲
1988年8月

十二.倪徐恩秀致梁家麟先生書

梁家麟先生鈞鑒:

  本人是倪柝聲弟兄的弟妹,當我讀完您的大作倪柝聲的榮辱升黜後,心中起了無限的憤恨和感概,未想到一位主裡並敬畏神的弟兄竟然大膽捏造謊言來毀謗一位為主所大用,不顧一切連自己的性命都為主擺上的僕人,真令人痛心。未知居心何在!我想連一個外邦人也不敢如此行。倪弟兄一向不以美名或惡名為是,可是我們家人不能沈默無言,而來為他澄清,未想到您這位歷史專家而成為一位造謠生非的專家真令人可嘆。我曾問過許多當時在共黨逼迫下的基督徒說:共黨是不擇手段迫害基督徒(幸好,我們當時離開大陸),在那身不由己,腦子已被控制之下的人,只好任共黨宰割。在那惡勢力下,只有凡事順從,但倪弟兄至死未曾放棄信仰,這是人人皆知,但使我痛心的是您梁先生不但不同情倪弟兄的遭遇,反而站在共黨一邊來毀謗他,那你和出賣耶穌的門徒猶大有何分別?可嘆!但感謝主,祂安慰我,主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還有箴言十九章九節“作假見證的必不免受罰,吐出謊言的必然滅亡。”二十四章十五節,“惡人哪,不要埋伏攻擊義人的住處,不要毀壞他安居之所,因為義人雖七次跌倒,仍必興起,惡人卻被禍患傾覆。”二十節,“因為惡人必無前途;惡人的燈必要熄滅。”
  倪柝聲是打不倒的,因他的著作滿了生命和亮光,人讀了大受益處,人人都喜愛讀,您這本書滿了死亡,使人跌倒灰心,把人帶到死亡的路上與人無益,反而殺死人。地方教會更是打不倒,只見主正在大大祝福。凡出乎主的誰也打不倒,結果撒但給我們的一切襲擊不但無力傷害我們,並且在半路上都已經變成祝福了。雖然撒但藉著人的手來攻擊基督和教會,但結果神得著榮耀,撒但受羞辱,教會蒙祝福。
  最後我這位九十多歲的老姊妹每天多次在神前為您們代禱,求神光照您們,並在主前悔改認罪,因為您們得罪主的僕人,就是得罪神,將來在主的審判臺前如何交代?希望您用餘下的年日多多為主作些善工,並討主喜悅的事,以免神的憤怒加在您們身上。

倪徐恩秀 手書
二○○三年八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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