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拘是犹太人,是希利尼人,是为奴的,是自主的,都从一位圣灵受洗,成了一个身体,饮于一位圣灵。(林前12:13)
“教会是祂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弗1:23)教会怎样会成为主的身体?这似乎是难以领会的。对于自己的身体,我们很容易领会;因为可以摸得着,感觉得到。但教会是基督的身体,是一种属灵的奥秘。所有属基督耶稣的人,都在这“身体”里作身体。在这些属基督的人中,有些在加拿大,有些在美国,有些在中国,有些在东南亚……,散住各地,怎么会成为一个身体?这身体并不是属物质的身体,是超空间的、无形的“身体”,不能按属物质的身体之观念来领会。
基督这属灵的身体“教会”怎样表现祂的见证,完成祂的使命?是借着团体的、有组织的,或说地方的教会表现出来的。所以教会不但是身体,也是团体;不但有属灵的生命组织,也有团体的组织。不论她的组织方式和制度有什么不同,但确有组织却是事实。
成为基督身体上的肢体,不是加入的,是从圣灵生进去的。正像保罗所说,我们“都从一位圣灵受洗,成了一个身体”。五旬节的圣灵降临,就是使教会受圣灵的洗,成为基督属灵身体的经过;是一次完成到永远的。圣灵曾使基督道成肉身,又使在肉身中活着的信徒成为基督属灵身体的一部分。这些都是圣灵的工作。现在所有信靠耶稣得救的人,就都归入这身体里。
教会不但是基督的身体,也是属基督的团体。“身体”是凭圣灵的工作生入,团体却是按手续加入的。我们不单在神前作基督徒,要有从圣灵而生的实际经验;也在人前作基督徒,要经过按规矩加入团体里的手续。
有人以为教会只是基督的身体,却忽略了教会也是有组织的团体;因而以为只要我是真基督徒就自然属于教会,不用加入任何教会。这只认识了教会真理的一半,不是全面。从圣经中我们不单可以看见“身体”的教会,也可以看见“团体”的教会。例如:
哥林多前书五章保罗严责哥林多教会,为什么不把犯罪的信徒赶出教会(意即开除会籍);当保罗这么说时,所谓“赶出去”是从哪里赶出去?是从他们的礼拜堂吗?他们可能还没有礼拜堂。所谓赶出去,是指从他们那个团体,或说那一群人的组织中赶出去。对于不加入教会的人来说,他就变成一个无论怎样也不会被开除的人。
保罗对帖撒罗尼迦的信徒说:“弟兄们,我们劝你们敬重那在你们中间劳苦的人,就是在主里面治理你们,劝戒你们的。……要警戒不守规则的人。”(帖前5:12-14;参帖后3:11)对哥林多教会也说过相似的话:“凡事都要规规矩矩的按着次序行。”(林前14:40)这许多次提到按规矩而行都是在团体组织中才能实行的。若没有团体,怎么会有规矩?又怎么警戒不守规矩的人?
此外,使徒保罗指导提摩太怎样选立长老执事(提前3:1-3),怎样敬重“管理教会”的人(提前5:17),怎样“为全群谨慎,牧养神的教会”(徒20:28);使徒彼得劝勉作长老的要“作群羊的榜样”(彼前5:1-4);使徒约翰提醒信徒要辨认曾混杂在信徒中间“好些敌基督者”(约壹2:18-19,4:1-6),以及使徒们写的全部教会书信,都表明圣经是把教会看作一个有组织、有范围的一群人─团体。不然,怎能选立执事管理教会?怎么按照规矩行事?
教会不但有团体的表现,而且教会团体与团体之间还有“界限”─
我们不愿意分外夸口,只要照神所量给我们的界限,构到你们那里。我们并非过了自己的界限,好像构不到你们那里;因为我们早到你们那里,传了基督的福音。我们不仗着别人所劳碌的,分外夸口;但指望你们信心增长的时候,所量给我们的界限,就可以因着你们更加开展,得以将福音传到你们以外的地方;并不是在别人界限之内,借着他现成的事夸口。”(林后10:13-16)
这里所说的界限,不是宗派观念的界限,而是在神前工作的职责与成果的界限。在初期教会中,最少有彼得与保罗所领导的两帮人,各向外邦与犹太人作工(加3:7-8),却另有些“别人”─假使徒(林后11:13)想攫取保罗劳苦工作的成果。所以保罗在此表白,他不会作这样“过了界限”的事(林后10:14)。
基督徒要学习在基督的身体里同荣同辱、同舟共济的爱心生活,也要在团体的组织里学习顺服权柄、遵守纪律、同一步伐的精神。以色列人是怎样成为神的选民?生而为以色列人,就成为神的选民,不必组织也不用什么纪律,不过这只是真理的一方面;他们凭肉身生命成了神属地的选民。但真理的另一方面却给我们看见,他们一开始奔走旷野的路程,神就吩咐摩西在西乃的旷野把他们编成六十多万的军队,分为四大营队,每一大营有三大队,由十二个统领率领。起行按一定的号声和层次,安营有一定的方向和位置。他们的信仰、道德、家庭、个人生活行事,都朝向能够表明他们是神的选民这个中心,不再是乌合之众,而是按照神所启示的法则事奉神的一群人。
今日有一种错误的教会观念流行在信徒之中,就是以为只要看重身体的教会,不用留心教会的团体表现,结果使好些信徒变成不肯归队的散兵。这些信徒之中较好的,自己不作声地作个自由自在、没有人管,也没有事管的基督徒,在不知不觉中冷淡退后了。偏向坏方面的,就变成自以为属灵、超宗派,其实是逃避应尽的责任和规律,在团体的生活中不服权柄和纪律,在个人品德和灵性生活上,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实际光景,甚或凭着自己有口才,又有钱财,在各教会中找机会表现自我,把神圣的事奉当作满足个人属肉体的虚荣的机会;这些自以为是神国中高雅脱俗的人士,实际上却是到处摆不下的“木马”。
弟兄姊妹们,主再来的日子近了。不要中魔鬼的诡计,更不要把自己在属灵的追求与学习孤立起来;要在教会团体的见证中学习顺服,操练敬虔的实际,同时又要用同属基督的“身体”的眼光看所有属基督的团体。这样,借着教会的团体,扩展福音的领域,叫“身体”增长,又用同在身上作肢体的观念,对待在基督里的人,保持合一的心灵。
金灯台活页刊第196期 2018.7
作者陈终道牧师〔1924-2010〕是本刊创办人。本文为陈牧师的遗稿,由其家人提供。
插图:Agnes Leung(agnesleu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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