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主要永远丢弃我,不再施恩吗?(诗七七:7)
太阳在西方落下,夜幕覆盖着大地。夜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夜的厚壁,把朋友隔在外面。
夜,是最美的。对于深宵不寐人,却不是那样。美国一项医药上巨大的耗费是安眠药。对失眠无可奈何,传说有个医治的方法:读美国诗人郎斐罗(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1807-1882)“夜的颂诗”,慢慢低沉的读,特别是那段:
哦,圣善的夜,我学着接受
如同多人在我以前,
把手指按在忧虑的嘴唇上,
他们就不再抱怨。
这似乎只是人生态度,逆来顺受,忍受惯性的失眠;也许失眠会感觉厌烦,不能够再折磨谁,就悄然远避。不过,说实在话,有的朋友试过,并没产生收效的纪录。
深夜与上帝灵交,该是最理想的时间。没有朋友造访,没有公务鞅掌,没有音乐乱耳:安静,无边的安静。
可是,内心没有安静!黑暗不能隐藏我。仇敌不因黑暗而退去。黑暗滋生仇敌,掩护仇敌,寻瑕抵隙,对我进行攻击。似乎黑暗的海洋中,无处不隐藏着患难,危险。
唯一可靠的避难所,不在地上,而在上主。“我在患难之日寻求主,我在夜间不住的举手祷告,我的心不肯受安慰。”(诗七七:2)
可是,上主是那么遥远!一种最不愉快的经历,彷佛孤儿被丢弃在漠漠的旷野。
“你叫我不能闭眼;我烦乱不安,甚至不能说话。”(诗七七:4)难平静的心,与周遭的环境不一样,使人更烦躁;眼睛,灵魂的窗,竟然有关不上的时候,狂风暴雨侵入心里。多么难堪的经历!无言的祷告是一回事;但祷告无言,是难过无处倾诉!
静夜,没有外间杂音的骚扰,是与自己心灵对话的时候。也许,应该仔细分辨,黑暗是从哪里来的。
主是公义的太阳。罪使人与主隔绝,造成最大的黑暗。先知以赛亚说到这严重的情形:
“耶和华的膀臂并非缩短不能拯救,耳朵并非发沉不能听见。但你们的罪孽使你们与上帝隔绝,你们的罪恶使祂掩面不看你们。”(赛五九:1-2)因为圣洁的上帝不看罪恶,连祂的爱子耶稣基督,被钉子十字架上担当人的罪,父上帝也掩面不看,造成正午的天地昏暗。可见上帝如何的认真对待罪。诗人发现祷告不能透入到上帝面前,首先想到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彻底搜索是否存在着阻碍:“我想起我夜间的歌曲,扪心自问,我心里也仔细省察。”(诗七七:6)
这样的态度,是正确的。心里确知不是罪的阻隔,才可以合理的建立信念;那么,是不是问题在于上帝?有两方面的假设:
第一:是否上帝恩典的泉源干涸了?在圣经地区,水源常不充足,有些河道,在夏天水止流,旅客发现有道无河,人畜找不到水,难免口渴失望,不过雨季还会河水复流:“难道祂的慈爱永远穷尽,祂的应许世世废弃吗?”(诗七七:7-8)祂的恩典是否穷尽,永远止住,“永远丢弃我,不再施恩吗?”那么信实的上帝该怎么说?
第二:是否上帝抓住了人的过错,就不肯再放手?“难道上帝忘记开恩,因发怒就止住祂的慈悲吗?”(诗七七:9)这绝不可能。“因为祂的怒气不过是转眼之间,祂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一宿虽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欢呼。”(诗三○:5)人若为罪忧伤痛悔,承认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实的,是公义的,绝不会违背祂的约,因祂爱子耶稣基督在十字架立约的血,必要赦免人的罪,除净一切的不义。
诗人认识上帝,抓住祂的话;信心的锚胜过了外面的风浪,恢复了信念。也许,他带着苦笑,抱怨自己的愚昧:“我便说:这是我的懦弱!但我要追念至高者显出右手之年代。”(诗七七:10)上帝没有改变,祂在别的年代所作的,现在祂并没有变老,自然仍可以作。只是有一件:祂是圣洁的上帝,祂的子民不能指望偏袒污秽,不能要求祂纵容罪恶。
上帝啊,你的作为是洁净的!有何神大如上帝呢?你是行奇事的上帝;你曾在列邦中彰显你的能力。(诗七七:13-14)
在埃及地,灭命的天使越过以色列家的长子,因为他们家的门上洒有羔羊的血。祂引领自己的子民经过红海底的干地,水在他们左右作为墙垣,因为他们是蒙救赎圣洁的子民;埃及人试要跟着过去,就覆灭在海中。上帝为等候祂的人行事,就是洁净自己,预备上帝行奇事的人,神为他们伸出大能的右手。约沙法和犹大人民所作的,不过是禁食寻求上帝,设立歌唱的人,穿圣洁的礼服走走军前;耶和华独行奇事,彻底击败敌人(代下二○:1-30),流泪谷成为比拉迦谷。
上帝的儿女们,今天像古时一样,不必辗转反侧,度过许多烦乱的不眠之夜;你也该来到比拉迦谷,夜间歌唱!光明的上帝与我们同在,为我们伸出祂的右手:黑暗的长夜,不会没有尽头。
金灯台活页刊第179期 2015.9
作者于中旻博士为文宣士
插图:Agnes Leung(agnesleu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