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页刊

非洲传道日记

薛玉光

 

五月二十九日

  今天清早差会负责人为我们安排一个机会去基甸神学院看望那里的同工和神学生。对于这间神学院我们已久闻其名,并且常为他们代祷。神学院原本是设立在苏丹的南部,取名基甸乃为纪念一位当地传道人名叫艾枉基甸。他为了传福音被人枪杀,成为殉道者,后人为纪念他故取名基甸神学院。过去多年学院设在南部,因为战乱之故被迫关闭,以后在卡敦又再重开。他们的学生也大多数是南部的黑人,其中有些失去妻子儿女,与家人断绝音信,而使他们献出余下生命在此接受神的装备,要在这个破烂不堪的国家中向同胞传讲生命之道。以前在神学院毕了业的校友,也有些已经为福音舍命。据统计在他们毕业十年之后,仍有十分之八留在传道岗位上,这样的英勇纪录值得我们钦敬。

  到了神学院,立刻被引到课室与学生见面。全院只有两班,一班程度较高用英语教学,一班英文程度较差用亚拉伯文教学。我们先到会听英文的那一班,我直接用英语讲一篇信息,就以士师记中的基甸为题,勉励他们效法基甸专心信靠神,为福音奋勇作战,以少胜多,讲完了再到第二班也用英语讲,有人传译为亚拉伯语。每班人数都是二十人,他们都极专心倾听。在九年前我们加入SIM 差会,受派到西非洲尼日利亚的卡哥罗圣经学院任教,而过去多年苏丹国的青年传道人有些去到卡哥罗接受深造,而现在,我过去的学生中竞有三位在基甸神学院担任教师,我们初次会面握手,倍感亲切。

  在神学院讲完了早会,再乘车到苏丹内地教会主持的译经中心参观。那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只有两个房间,每房间有两位同工,他们是属丁加土族,身材特别高瘦,女的也身高六呎。有一位姓陈的非洲同工,我们看名字还以为是中国人,今天才知道非洲人也有姓陈的。这四位同工负责把圣经译为苏丹国两个较大土族语言,叫丁加语和马巴安语。他们在此一天又一天,从年头直到年终忠勤工作,把圣经每一句译成非洲土语,好叫非洲人可以用他们自己的语言读神的话。

  大约上午十点我们才回到差会的总部,又继续对教会领袖及牧师讲两堂信息,第一堂讲信心的长进,第二堂讲爱心的重要,讲完了他们又发出好多问题,都是关于在目前特殊环境中如何见证神的道,我靠着神的恩--给他们解答。这一天在非洲的事奉实在很有价值。我想到自己传道许多年,并没有很多受苦的经历,竟来到非洲对饱经患难的非洲同工讲道,实在十分不配。神赐给我如此恩典,怎不叫我从心中敬畏祂呢﹖

五月三十日

  大清早有非洲同工来,驾着吉普车载我们去马瑶(Mayo)看难民营的住宅区。卡敦城现时有难民大约两百万。我们的车子经过漫长的尘沙路,看到两旁数不尽的难民住宅。除了极少数由红十字会资助搭成很像样的帐棚之外,其余的都是半球形架子搭成的矮屋,外面以破烂麻布袋遮盖,没有水电供应。里面住着从苏丹南部,从衣索比亚,从乍德逃来的难民。他们现在的生活没有着落,将来的去处只有神知道。走了大约一小时,我们到了一座长方形的泥屋,非洲牧师告诉我们这就是他们礼拜堂,如今暂时兼作难民儿童学校,收容小学低年级两班学生,大约六十多人。这是苏丹内地教会属下的学校。我们一走进去,老师叫全体学生起立,接着他们唱歌,唱完一首又来一首,为要表示对我们的欢迎。可能这些非洲黑儿童以前还未见过黄皮肤的中国人,所以他们个个张大眼睛看我们,就像看动物园中的熊猫一样。他们唱完了诗,非洲牧师请我们讲话。我的心充满着兴奋,因为我本来就很爱小孩子,见到这一群非洲孩子要听我讲话真是机会难得。我以英语勉励他们好好信靠真神。将来作个有用的人。讲完了他们也要师母讲。我们的英语被翻译成乌督语,孩子们听得懂多少我们不知道,但相信神的话讲出来不会徒然返回,必在他们小小心灵中,发芽长大结出果实荣神益人。

  这些乌督土族的难民,我们曾在差会的对内通讯与外部刊物中久仰其名。他们在难民营中表现与众不同,他们无论去到那里,比别的土族难民格外守法,见有生人决不伸手讨钱,他们随身带着粮食的种子,每到一个地方安顿住宿之后,便开始种东西,然后静候收成。他们当中信主的很多,在难民营中他们首先开聚会作礼拜,由同作难民的牧师传道起来带领,很快就成立识字班,开始最简单的难民学校。过去只是听闻他们的美好见证,今天亲眼见乌督土族的儿童,而且对他们传福音,真是莫大的快乐。

  我们从难民区回来又主持两堂造就聚会,他们听完又发好多问题,我靠主一一为他们解答。上课完了,我与一个名叫保罗乌督牧师谈话,我注意他手上没有带手表,就把从家中带出来的一只旧自动表送他,他又惊讶又高兴对我说:“今天早上我正在谈到手表呀!”我知道是神垂听我的祷告,叫我找到了需要用表的人。神知道他的需要,从几千里外差我给他送一只自动表,使他传道有表可用,神的信实何等伟大。